可是雲海嵐不能公開身份,便不能在有賓客的場合與吳鋒成禮。
「天地為證就夠了。」薛洗顏挑起雲海嵐精巧的下頜,凝視著她的如水煙眸:「顏兒願意和你爭,所以今晚,我們須得是完全平等的。」
案几上,紅燭邊,放著三套吉服,一男二女,鮮艷奪目。
雲海嵐嬌軀陡顫,如同被一股電流轟然殛中。
感動的意緒,令她幾乎流下淚來。
這個小妖女,竟然也有如此會體貼人的一面。
吳鋒也游目瞥向雲海嵐那豐盈起伏的嬌軀,開口調笑。
「今晚之後,你們可都是在下儲於金屋之中的尤物了。」
雲海嵐大羞,咬牙嗔道:「死小子,誰願意做勞什子尤物……你再胡說八道,人家撕了你嘴!」
吳鋒目光凝注向雲海嵐裙間開衩處流香溢脂的熟嫩翹|臀:「雲姨屁股這麼大,不做尤物,豈不是可惜了?」
雲海嵐氣結,玉顏頓時被胭脂染到耳根,可如此輕佻話語,卻給她以異常的刺激,令她全身發熱。
薛洗顏卻是向雲海嵐投來挑釁的眼神。
她有與無數女子假鳳虛凰的經驗,知道在閨房之中應該做什麼,縱然是石女,亦有法子憑著自己的身體令男兒心滿意足。
雲海嵐心中湧上一陣屈辱。
她生性清雅矜貴,對於男女之事的恐懼,其實還要遠在嗜好磨鏡的薛洗顏之上。
雖然交際的需要,令她學會了勾人心魄的柔媚眼神,可若想到真正的閨中秘事,仍舊令她膽顫心驚,不敢往下思忖。
更不必說成為以靡靡伎倆取悅男人的尤物。
可是難道就要輸給那邊的小妮子不成?
但如若要拼著與她爭寵,憑著薛洗顏的荒唐手段,加上吳鋒血脈中那三分魔性,自己又不知該被這對「姦夫淫|婦」作弄成何等模樣!
薛洗顏看出雲海嵐心中所想,不由暗暗發笑。
她知道吳鋒所迷戀的,正是雲海嵐豐熟嫵媚的身子加上清雅矜持的樣兒,這樣的反差才格外動人。
雲海嵐越是羞澀,才越讓吳鋒動心。
薛洗顏自吳鋒懷中縱下來,順勢把雲海嵐也放到地上。
三人取過案上的吉服,面對面更衣。
薛洗顏多次被吳鋒作弄,倒是落落大方,全然不見羞澀。雲海嵐臉皮極薄,如今當著吳鋒換衣,嬌軀不由輕顫不止,雪白香肌浮現陣陣細細顆粒,還是在薛洗顏幫助下才換好衣冠。
瞧著雲海嵐解下藍色衣裙,只剩月白色裡衣的絕麗模樣,雖只是驚鴻一瞥,吳鋒也不由看得心曠神怡,想到接下來的良辰美景,又不由心熱如火。
當吳鋒換好新郎官衣袍時,兩女也已一襲火紅,鳳冠霞帔,蓋頭之下,隱現絕代嬌顏。
吳鋒心中酥顫,取過酒杯,向二女悠悠遞去。
自這一刻起,他才真正成為兩名心愛女子的夫君,承擔起丈夫的責任,守護她們,一生一世。
薛洗顏牽住雲海嵐玉手,與她一起捧住另一杯酒,湊著吳鋒口唇。
卻自己捉住吳鋒遞來的酒杯,挑開蓋頭一角,一飲而盡。
吳鋒正在訝異,雲海嵐也有些微惱,卻見薛洗顏輕輕吹一口氣,她與雲海嵐的蓋頭都飄飛起來,燭光映著兩女櫻唇,艷紅欲滴。
毫不客氣地,薛洗顏將口唇印上雲海嵐的唇瓣,將酒液度過去,唇舌交纏之間,平分了這盈盈一杯。
美人丁香交纏,有種格外的溫柔,似波心悠蕩,冷月無聲。
「顏兒,你……」雲海嵐嬌羞不勝,呢喃道。
「又不是第一次啦。」薛洗顏攬住雲海嵐纖腰,用乖巧地蹭了蹭,如同一隻小貓兒一般。
雲海嵐暗嘆一聲,這小妮子一在她面前扮乖,便令她生不出半點氣來。
三人正了身姿,緩緩跪倒在蒲團之上。
「天地為證,星月為媒。」吳鋒正聲道:「不才吳鋒,與薛洗顏、雲海嵐於此永結同心,誓不相負!」
三拜之後,均已是心悸神酥。
紅燭高燒,香煙裊裊。吳鋒擁著雙美,心中溫情無限,步入卧房。
卧房也已被薛洗顏特意裝飾過,枕翻紅錦,被綉鴛鴦,屋樑上綴滿了五彩流蘇,綺麗之極。
吳鋒心中悠嘆,深知有這兩位絕代奇女子傾心戀慕,實在令他銘感五內,焚身難報。
三個人的相愛,雖也合情合理,但終究有些虧待於她們,今後只能以萬般溫柔,來回報她們的可可芳心。
大床之側,兩女相依相偎,朱衣紅裙,蓋頭勝血,似兩朵傾城牡丹,芳香飄飄,催人慾醉。
今夜,註定人不眠。 長沙城,神霄道總壇。
龍傲天靜靜坐在花梨木大案前方,瞧著白衣勝雪、秀髮如墨的陽凰兒優雅地為自己斟上美酒。
「真想強行佔有你。」
龍傲天眼神凝注在陽凰兒玲瓏起伏的嬌軀上,嘆息一聲道。
陽凰兒狠狠瞪他一眼,懶得理他。
好一陣,她方才開言道:「神堂那邊傳來消息,吳鋒與薛家的女兒辦了圓房禮,現在已經是正式的夫妻了。」
龍傲天喔地一聲,叩了叩几案。
薛洗顏是他最想佔有的幾個女人之一,得到這樣的消息,他難免有些不快。
「看來那個小妮子一點不把老爹的死放在心上,而吳鋒也沒有一分一毫的危機感啊。」龍傲天做出這樣的評價。
「或者說,他們是想要同生共死,才選擇這個關頭圓房,表示決心?」陽凰兒乜了龍傲天一眼,搶白道。
龍傲天呵呵一聲:「無論如何,是時候給他們找一些麻煩了。」
陽凰兒微微沉吟:「現在神霄不能出兵。」
哪怕天子峰已經與神堂決裂,吳鋒失去最堅強的後盾,但神霄道之前慘敗於村木砦,顧泰能、陽伯符等數員大將戰沒,血跡猶新。
神霄道龍家,說到底只是諸多荊州豪族的聯合體。龍傲天不具備父親龍戰野的掌控力,又未能整合完畢內部,如今再出兵的話,很可能激起內亂,而虎視眈眈的青城王家也不可能沒有動作。
這一點,足智多謀如龍傲天不可能不明白。
陽凰兒又道:「蘇燦雖然有異心,但面對外敵時,卻總能與吳鋒通力合作。然而如果我們一直不動作,蘇燦反倒會按捺不住……」
龍傲天微微一笑:「你是勸我用卞莊刺虎之計?」
陽凰兒點頭。
龍傲天搖頭道:「凰兒,你只知其一,不知其二。」
陽凰兒睜大明眸,露出疑惑神色。
「豫西豪族們大都富於危機感,面對內戰,他們大部分會選擇中立。無論是吳鋒還是蘇燦,能動員起來的只是一小部分人馬,也就是說,內戰斷不會讓神堂元氣大傷,戰後的神堂統合力反而會增強。換而言之,除非內戰曠日持久,否則我們不會有插手的機會。」
陽凰兒垂首沉吟。
「傲天,你這說法,倒也有道理。但如果勝利者是蘇燦,終究比吳鋒要好對付許多……」
龍傲天嘆息道:「哪怕蘇燦勝出,那群老頭子也不會允許我立馬出兵攻打神堂的。」
陽凰兒無奈道:「你太急了,對吳鋒的仇恨蒙蔽了你的雙眼。攻滅神堂不是一時之功,你就不能休養生息幾年?」
龍傲天伸直挺拔的身軀,眸光微顯悵然:「平定天下之路漫漫,遲延不得啊!」
自從花倉之亂,他其實已經明白,自己的手段謀略,根本比不上「江東猛虎」馬千城和「劍南雄獅」王劍笙,只是不願承認罷了。
但這兩人都有強敵纏鬥不休,而龍傲天若能儘快攻滅神堂,取得時間優勢,積累起來的實力,便能抹平甚至超越謀略的差距,他將仍舊是最終的勝利者。
陽凰兒攤了攤手:「那你有什麼辦法?」
龍傲天嘿嘿兩聲,露出一抹詭笑。
「你在東海與吳鋒相識的時候,吳鋒是不是買下了羽族的公主?」
陽凰兒一驚,張大櫻紅的小嘴:「你……你怎麼知道的。」
龍傲天目光熾烈如電:「你應該告訴我的。」
陽凰兒遲疑道:「我本以為這是細枝末節。」
龍傲天抿了抿唇:「罷了,罷了,反正我也能查到。我還猜到睚眥一族少主的失蹤是你們做的,為了穩妥起見,我把可能泄漏秘密的人都處理掉了。」
說起殺人,他總是顯得這樣輕描淡寫,視人命如同草芥。
陽凰兒低下頭:「謝謝。」
龍傲天眼神逼視著她:「但以你的聰明,應該猜到吳鋒買下那羽族公主,絕對不是為了所謂的放生。」
陽凰兒愕然道:「可是……那是蘇亂瑾的意思啊……」
龍傲天冷笑一聲:「你會相信?亂世中的諸侯,會放過任何一個擴張勢力的機會?」
陽凰兒悠悠輕嘆:「抱歉,我沒有多想。」
龍傲天心中一陣惱恨。
陽凰兒的父親陽伯符死在薛衣人手裡,這和吳鋒脫不了干係。
而陽凰兒竟然還在顧念和吳鋒的那點交情。
如果不是顧忌陽家仍有不小的勢力,怕背上惡名,龍傲天怎樣也不會放過這位幾乎與自己發生婚姻之約的女子。
他只能想辦法讓自己認為自己是多心了。
「吳鋒的手伸得太長了。」龍傲天嗤笑道:「神堂內部未曾解決,就打起了并州邶具教的主意,他的確聰明,可惜啊,眼高手低。」
「我不需要給邶具教任何勸說,只要告訴他,他家弄丟的羽族公主被吳鋒買下,這就夠了。邶具教也是聰明人,知道自己該做什麼。」
羽族公主的政治意義,便是羽族復國的象徵。吳鋒將羽族公主私藏起來,打的什麼主意一眼可見。
整個羽族都被邶具教籍沒為奴,百般凌辱,對邶具教的仇恨可謂不死不休。而邶具教對此的敏感性,也是毋庸置疑!
陽凰兒嬌軀一震。
這才是真正的卞莊刺虎之計啊。
天子峰薛定鍔已經和吳鋒結下無法化解的怨仇,而邶具教一旦知道吳鋒的圖謀,定然也會聯合岩倉殿,從北面發兵南下。
如此一來,漢中天子峰,并州全真教,加上荊州的神霄道與三河劍派。
三面四路的致命包圍網就此形成!
「這就是我送給吳鋒的新婚大禮。」
龍傲天負手站起,哈哈狂笑起來,衣襟擺盪,捲起萬里長風。
「并州,漢中,都是我的囊中之物。圖謀神堂的時候,也要考慮消耗這兩方的兵力,如此,才是真正的深謀遠慮。而吳鋒這樣還沒有繼位就打起邶具教的主意,偏偏行事不密,留下破綻,現在就是讓他好看的時候了。」
得意的神情,在龍傲天峭拔的面龐上煥發出來,如同烈日的光華。
由薛定鍔和邶具教的兵馬打前站,自己則聯合三河劍派的襄陽兵馬,黃雀在後。這樣的必死之局,若說吳鋒能逃得過,他是無論如何不相信的。 并州,太原城。
這座堅城雄踞并州當中,三面環山,一面瀕臨汾水,襟四塞之要衝,控五原之都邑,城牆高達二十米上下,是一座宏偉不下於長安的巨城。
在上古時代,太原便有北都之稱,被全真教佔據以來,經由多代經營,越發固若金湯。
「劍豪」邶具教便是依憑此城,開啟振興全真教這一古老門派的事業,經過多年征戰,平定了太原郡內的大小豪族,將翱翔天宇的羽族徹底降伏,還取得了上黨一帶僧兵名義上的服膺,並將勢力擴展到魚龍混雜的河東郡。
身為半聖高手的邶具教,雖然不以將略著稱,但平穩開疆拓土的手段,仍令他收穫了一代英主的稱號。
除此之外,他還有一個極為有趣的地方……
在夏日烈陽的籠罩下,一柄倚天長劍筆直地當空降下,劍尾噴出淡藍色的滾滾氣浪,彷彿升空的火箭一般。
長劍上筆直地站著一個藍衣男子,體格挺峭,儀錶雄偉不群。
因為這樣的姿勢,他的身軀與地面完全平行,讓人感覺他會把面頰直接撲進泥里。
當大劍插入地面大半的時候,邶具教的面頰已經離土地不過一寸。
這時他才一個瞬移,如同鬼魅一樣直立起來,大步流星步向丹陛之上,如果注意看的話,會發現他每一步邁出的距離都是四尺,不差一絲一毫。
「屬下恭迎教主!」
一群教眾跪在漢白玉階前,背部與廣場完全平行,表情都顯得極為端莊嚴肅,如同邶具教那張鐵皮臉一般。
有人認為邶具教大概是面部肌肉嚴重壞死,所以臉上從來看不到一絲一毫常人的表情。他做事也是有名的嚴格,容不得一絲一毫的差錯。
除了對他那個不爭氣的兒子。
「眾卿平身。」邶具教不緊不慢地道。